— 松风如在弦(*゚∀゚*) —

今日之日(信光)

何为大义?

只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还是活着的姿态?

是用来守护织田家的心灵支柱?

或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再怎么守护大义,人也……

 

 

 

《今日之日》

愚者信长同人,cp信光

(13集衍生)

 

 

 

信长一个人在天守阁的飞甍上抱臂而坐。这是整座城的最高点,从这里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城内外的远近风貌。经历过战火洗劫的残垣断壁隐入了夜的阴影中,使这片土地看上去仿佛和往昔一样宁静。但,信长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此刻的宁静,织田家已经付出了代价。

夜已渐深,除了湖上遥远的波涛和呼呼的山风之外,已听不见其他的响动。信长让自己随心坐着,并不在意时间,但过了一会,他身旁的屋瓦发出喀拉一声。信长没有转身去看,因为他猜得出来人是谁。

“……爬高上低的,你这是被猴子传染了习惯么。”

光秀把身子探出暗门,望着信长的侧影。看他面色严肃地仰脸盯着空中悬挂的西星,好像要卯足劲把它摘下来似的,黑发青年不禁微微叹息。光秀用手扶着屋脊,小心地登上房顶。

“在想什么?”

“……没有特别在想什么。”信长实话实说,感觉到光秀在他身边盘膝坐了下来,便活动一下脖子,将手撑在瓦楞上,换个姿势伸开双腿。“当心,从这里跌下去可是会摔断脖子的。”光秀提醒道。

信长笑了笑。“那倒真对得起‘大傻瓜’的名号了。”

光秀没有接茬,沉默便延续了下去。两个人许久都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一同坐在天守顶上。信长忽然意识到,白天在庭院里比剑之后,自己和光秀就没有打过照面。关于阿市的事,关于未来的计划,光秀一点也没跟他提起过。

下意识地,他就朝光秀看过去。夜风挟着潮声在他们的四周飞旋,光秀正在望着湖面,神色如常,眼睛很明亮,发丝在空气中柔然掀动。信长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老实说,他对于人心的丰富情感一直不怎么开窍。他一直活在一个写意的世界里,因此,眼前犹如工笔画一般的景象是他很少注意到的。

“清静了。”

听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光秀带着疑问的表情转过脸来。信长没有解释。他只是脱口而出,却没法解释这清静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当他一个人拧着眉瞭望天地之间的时候,油然而生的心绪中有凝重,也有豪气,但是光秀往他身边一坐,四周的气氛就好像澄清下来似的,令信长感到胸腔里一片平静。

这样的感觉似乎以前也有过,他思忖着,终于想起,那是当自己还是个坐不住板凳的好动小子时,在午后路过光秀的门前,瞥见黑头发的少年坐在案几前习字,一手撩着衣袖露出洁白的手腕,提笔端然,落笔平稳,一切边边角角都是熨帖的。后来这些年,信长老爱在外面跑来跑去,与家老交涉以及纸面上的事情往往一股脑丢给光秀,那些事情他自己不喜欢做,但他喜欢光秀做那些事情时的模样。

只是,白天和眼前这个人刀刃相交之后,信长才意识到光秀并非只有那些文静的才能,光秀劈过来的刀,力道沉重而不稳,和平时大不一样,带着隐忍的责备。他又想起,自己其实并没有正面回答光秀那时的问题,更没有去问光秀是否在烦恼着什么。


何为大义?

再怎么守护大义,人也还是脆弱的、有感情的生物;再怎么用大义来当做自我安慰的理由,人也还是会痛苦、会悲伤。

光秀没有说完的话里,或许是这样的意思吧。


“也得向阿市道歉才行啊。”信长自语。

光秀想到信长坐在这一览无余的地方,刚才自己和阿市在院子里他估计也全都看见了。光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并非你一个人的错。”

事实上,到底是有错还是没有错,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事情一点点演变成今天的样子,那在光秀心里已经渐渐模糊不清。射杀信胜大人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西星的人来到尾张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光秀偶尔会觉得几乎不真实。昨日之日不可留,他除了向前看之外,别无他法。可未来同样瞬息万变,很难看得清。

“织田家……那位傻瓜殿下……没有你是不行的。你和秀吉可别死了。”

他记起林秀贞出发前对他说过的话。林与光秀一向不睦,但这位家老却为织田家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躺在庭院纷飞的樱花里,濒死的信胜也对他喃喃着:“拜托你了。”

阿市含着泪的话也还在耳边。“光秀,请你一定要留在哥哥大人的身边。”

他们每一个都这么说着,然后就离开了……可是,只要待在织田家、跟着这个家伙就可以了吗?我们究竟能做到什么?说要统一天下,可为什么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能让人幸福的天下,追求它的意义又在哪里?

 

“阿信,”许久,信长终于又听见光秀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像萤火虫光芒般微小的颤动,“那个梦,是什么样的?”

“梦?”

“嗯。你之前做过的那个,我对你谋反的梦。”

信长仰头看着西星上暗红色的裂痕,想了一阵。

“在一座寺庙里,火燃得很大,兰丸冲进来告诉我。外面一片红光,很吵。”

光秀抱着双膝,侧过脸。“在那梦里没有看见我吗?”

“没有。说来也奇怪,我一直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有亲自来杀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风大起来,光秀的头发拂动着,挡住了表情。“……没准可以参考一下。”他撩开头发,信长看见他淡淡地笑着。

信长想,最后要是能看见光秀的脸,看见光秀像白天比试时那样举着刀朝自己冲过来,或许倒是安心的。或许会一瞬觉得四周不再嘈杂,就像年少时的午后、就像现在一样清静。

“真要参考的话也无妨,我不是说了吗,假如我没能做到的话,那你就不用犹豫地砍了我。” 

他伸出胳膊,攥住了光秀那提过笔也拿过刀的细长的手指。

 

“所以在那之前留在我身边,光秀。我需要你。”

 

光秀点了点头。信长的手掌是如此用力,用力到让人感到疼痛。但光秀没有挣开,只是任他攥着,像是知道自己从此就和这个人连在一起,一生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祸,永远都跟他脱离不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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