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风如在弦(*゚∀゚*) —

【刀剑乱舞】落花流水与天衣无缝08(下)

 (接上文)

现在还不能倒下。

一次次击退如潮水涌上来的敌军,三日月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站在硝烟四起的庭院中,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的旧主足利义辉剑豪归天之日。杀声震耳、四面楚歌,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至今不能忘却。似曾相识的光景正在重演吗?

刀柄牢牢握在他手中,痛楚却随着体力消耗而愈加增强,实际上,三日月已发烧了几天,此刻每走一步晕眩都会席卷而来;冷汗浸湿了单衣的脊背,但他双眸仍然通透,精神丝毫不减。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前所未有的危局,谁都有理由失去冷静。可是,唯有三日月宗近不能。如果连他也惊慌失措,大家必将陷入极大的动摇。他需要成为一面不倒之旗,这是作为天下五剑不可推卸的担当所在。

不坚持不行。

远近各处,同伴们都在努力自保和反击。但形势仍趋于恶化,只不过没有谁愿意承认——没有谁愿意相信,他们的大本营要失守了。总得有人说出事实,引导大家的行动。

“长谷部君。”三日月出声了,“尽快下决定吧。这座本丸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长谷部没有马上回答,敌丛中,他的背影仿佛抑制着震颤。作为近侍,长谷部此刻的心痛可想而知,三日月道出的结论让所有人意识到了必须面对的处境:审神者失踪,本丸被攻破,而且他们无法阻止检非违使的不断来袭——三日月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的情况下,唯有放弃这一条路了。

“……全员撤退!!”

长谷部的吼声有些嘶哑。如同主将说出弃城的命令,对于他来说,这句话无比艰难。

“一队跟着我殿后,其他人集中掩护伤员和练度低的短刀,向传送点转移!快!!”

传送阵在本丸大门之外。听到长谷部的指令,没有人发出异议,但也没有人率先后退:本丸就像大伙的家,要抛下至今积累的一切从这里逃离,实在是太教人难受了。然而部队长们很快做出了响应。

“我们来杀出一条路!”和泉守大声喊道。长谷部拉住他:“先和远征队会合,之后再另找落脚点。”和泉守点点头,转身挥刀杀去。紧接着山姥切国广的部队也集合突围了,众人且战且退,开始向本丸外侧移动。

一期扶着鹤丸,找到了弟弟们,尽管有人受伤,好在大家都没有大碍。出了本丸,山林第一次显得如此凶险。一期远远看到朱红色鸟居已经倒塌,而身后本丸也是冒出滚滚烟尘,一切是如此动荡,所有人心里灌满了对前途的不安。

“我、我们被主公抛弃了吗?”五虎退啜泣着问。一期正不知安慰他,鹤丸接话:

“主公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敢肯定主公还活着,只不过遭了暗算,不得已逃了出去。”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神情却没有多少阴翳。“先离开这里吧,别担心,像主公那样厉害的审神者,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的!”

“鹤丸老爷说的没错,大家打起精神,别跟丢大部队啊!”药研招呼兄弟们,一期注意到他朝自己投来饱含深意的一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和鹤丸手牵着手。但让他自己也意外的是,对此他并没有感到别扭;而且他惊奇地发现,弟弟们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身边位置被鹤丸占据,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偎依在他周围。这也让长男感受到,藤四郎们其实早有独立意识了。

当然,两眼一抹黑的鹤丸根本不知道此刻粟田口吉光一家内部的微妙改变。他在一期的帮助下越过山路,行至森林尽头,突然盘在他手臂上的短刀一个激灵。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刀剑也喊出声:

“敌袭!!”

一波毒箭从空中如雨倾泻,众人急忙防御,鹤丸只觉箭矢嗖嗖划破四周空气,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期!”

“我没事!”一期一振在第一时间回答。他将被撕裂的披风拂开,忙不迭检视鹤丸和弟弟们的情况。尽管大家都做出了防御,还是有人受伤了。守在外围的太刀们再度和追来的敌人刀兵相接,伤员增多,形势不利。

“他们要阻止我们使用传送阵逃走!”只听见山姥切的声音,“死守传送点!抓紧时间转移!!”

一期一抬头,传送阵已视线可及,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发出夺目金色光芒。那是从前由审神者设置的时空转换装置。然而由于每次传送的人数有限,大家只能分批转移。同伴们正在极力保护那里不被破坏。

当他们终于抵达时,上一批刀剑刚刚传送离开。“鹤桑,你的伤怎么样?”他听见伊达组在询问鹤丸,心知正如他拒绝离开鹤丸一样,鹤丸一定也不同意丢下他先撤……“你们六个人一组,互相抓牢对方。我跟鹤丸殿下一批就过来。不要浪费时间!”一期对弟弟们说。他故意让自己严厉一些,但孩子们满脸担忧,秋田悄悄拉了拉一期的袖口,五虎退也是忍着泪花,却都没有再纠缠。

一期望着他们的身影在金光中消失,这时最后的一批同伴也撤退到了传送点附近。

“别推让了,立刻走!!”长谷部大吼。

一期拉着鹤丸,带着溯行军短刀一起跨进传送阵内。“三日月大人!长谷部殿!你们也快过来!!”他朝剩下殿后的几位喊道,忽见黑夜中有东西划过空中。“当心暗器!!”

敌人的焙烙火矢落在传送阵附近,炸开了。一期几乎条件反射地扑到鹤丸身上,不祥的碎裂声中,传送阵再次启动了。

 

***

听了小狐丸的诉说,侍奉神的老狐发出一阵大笑。

“三日月既是你的伴侣,便也是稻荷神的眷族了。你身上的灵气根本不可能对他有害!”

“这么说来,他体弱多病又是为何?”

“从碎刀状态重新修复,他的灵体会比其他刀剑对邪气、瘴毒更敏感。大概就是在那时受到什么影响吧。”

小狐丸想起了大典太此前的话。所谓的狐妖作祟既然与自己无关,难道本丸里……这么一来,危险岂不仍在三日月周围?!他一急之下站起来,随即又颓然坐了回去。

就算自己在,又有什么用呢?能帮助三日月祛病的,是别人啊。

“烦恼的根源看来并不在于表面。”稻荷神的使者搓了搓鼻尖。“你在渴求什么呢?”

“三日月……太过无欲无求了。”小狐丸答非所问。

三日月越是无所要求,他越感到无力,三日月越是宽容,反而更成了他的心理负担。他无法满足于只是陪伴三日月,而是希望自己真正强大到可以与之相配。

“力量,名声,容貌——你是想要这些吗?”狐狸叹息了。“这也难怪,世人往往不能免俗。但你知道三日月是怎么看待这些的吗?”

“那些资质都是三日月已经拥有的,他自然不会在意了。”

“不对。人心并不是因为拥有,就会变得富足。”

突然,狐火在小狐丸的眼前弥散开来,仿佛一团光雾,在那之中慢慢出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这是……!”

他看到三日月躺在悬崖之下,了然似的向天空伸出手。

“没错,这是你所不知道的三日月——在你上次被敌人所害之后,他也身陷绝境,那时候,他向稻荷神许下了一个愿望。”

然后,带着遥远的回音,小狐丸听到他所深爱的人的声音。

 

『请拿走我天下五剑的名号,去掉我身上所有华美的装饰』

『让我从一开始便作为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出生』

 

『以这所有作为代价,稻荷神啊』

『求你把他还给我』

 

“三日月的淡然,是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吗?不,是他有超于常人的器量,他的心十分透彻,才显得无所求。对他来说,那些资质甚至都是负担。”

狐狸注视着小狐丸。小狐丸心绪激荡,久久不语。他曾感慨过他所不知道的三日月之多;难道还要错过更多吗?

自己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呢。

“果然,还是我不够成熟。”他重新拾起刀,站直身子向稻荷神正殿拜了一拜,又向狐狸行礼。“要与三日月相称,我需要磨练的是内心。”

“正是。”

“那么在下……”小狐丸正欲讲话,周遭火光噗地一闪,从神社外飞进了一只紫灰色小鸟。它在小狐丸头顶盘旋一圈,扑棱着翅膀落下来。“喔呀,这不是审神者的信鸽吗?”狐狸说,“竟能飞进我们的领域找到你,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小狐丸展开信鸽衔来的信札,脸色骤变。

“不好,本丸出事了!!”

 

***

“唔,这可有点麻烦了。”

三日月瞥了一眼身旁。近在咫尺,但传送阵的光芒已然熄灭,设定目标地点的齿轮在刚刚的爆炸中受损,冒着烟停止了转动。鹤丸和一期不见了,应该是转移走了,可是眼下传送点无法再用,被剩下的几个人已无路可退。三日月重新将刀举平。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撑不了多久了。

“连累各位了。”长谷部甩掉刀尖的血,盯着朝他们围拢的一重重敌人。“让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是近侍的失职。”

“能和长谷部殿这样的同僚共事,是我们的光荣。”一旁的蜻蛉切说。三日月淡淡笑了。

“我是为了俸禄而工作,这笔欠账就先记下好了。”

长谷部也难得地笑了。他走向敌人,紫灰色眸子里浮出义无反顾的杀意。

“主命……即使我不在了,也能达成吧……”

 

 

 

TBC

花丸的广播访谈里清光安定声优聊过,说三日月给人一种安心感,因为如果连三日月都慌乱的话,大家就会觉得事情不能更糟糕了
确实是那样呢。但也是因此,让我意识到爷爷所肩负的责任。他真的像是本丸的精神领袖那样的存在……
爷爷辛苦了!狐球快回来!
另外毒矢和焙烙玉的设定来自秘境之里活动。婶婶的信鸽就是游戏里那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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