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风如在弦(*゚∀゚*) —

【刀剑乱舞】落花流水与天衣无缝10

小狐三日/鹤一期。感谢留言!!抱歉不一一回了~><

10 营救



一期一振看到自己刀尖的反光。

天色正在转亮,让他得以更清楚地观察周围的溯行军。审神者阵营退出战争后,他们已许久不曾与溯行军正面遭遇。此刻一期发现,这些溯行军刀剑与记忆中有所不同,原先浑身散发的黑色煞气都已不见了。他们虽然包围了他和鹤丸,但并没有发动进攻。随即一期有些惊奇地注意到,短刀正在与他们谈话。

“怎么了?”鹤丸仍然保持着临战状态,十分茫然。一期朝他靠拢一步,低语道:“短刀殿似乎正在跟溯行军一方交涉。”

“藤五郎”与对方大约有一套只他们自己能懂的交流方式。只见它不断摇摆着尾巴,下颌骨一张一合,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低鸣,然后又停下来回头瞅瞅一期和鹤丸。溯行军士们起初没有什么反应,但过了一会,领头的大太刀终于垂下了手中武器。短刀像是高兴起来,一期见它迎面飞回,轻轻啄了下他的刀背,示意他们没有危险。

“是要我们跟着走的意思吗?”

短刀连连点头。这时溯行军们已经撤去包围,沙沙地退入苇丛中,开始向远处移动。一期仍警戒了片刻,然后也收起刀,回手挽了鹤丸。“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竟然会跟曾经的敌军一同行动。”

事到如今,再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吃惊了……一期略带疲倦地想。他稳稳地扶着鹤丸。“小心脚下,鹤丸殿。”

终于跋涉穿过看似无边的苇原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一期一振环顾四下,发现他们被领到了一处废弃的村庄。远近的低矮屋舍似乎早已无人类居住,于是变成了溯行军的遮蔽所。村落外能看到粼粼的广阔湖面,有两三个溯行军士站在浅水里结网捕鱼。

这里是无家可归、无仗可打的刀剑们的栖息地。

他们与其他溯行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溯行军们也不来搭理他俩,就像回到营地一般,各自休息去了。一期没想到曾经的敌人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来也有这种日常的生活,不禁十分惊奇,从所见情景来推测,这些刀剑已经放弃了修改历史的行动,就像审神者本丸一样,完全成了野生的状态。

这时短刀将他和鹤丸带到了一间空屋跟前,转眼又费劲地为他们拖了一捆柴火过来。“谢谢你,”一期稍稍松了口气,“鹤丸殿,看来我们要暂时在这儿休整一下了。”

屋子里面倒还宽敞。他扶鹤丸脱了鞋子迈上木地板,将鹤丸安置到堂屋的火塘边坐下,让短刀帮忙点燃了火,又取了挂在火塘上方的铁锅和水壶,“我去打些水,顺便弄点干粮来。”

“我也来帮忙吧……”鹤丸有些笨拙地想站起来,但立刻被一期制止了。

“折腾了一夜,您就乖乖歇会吧。再说,您目前也——目前也没什么需要您帮的。”

鹤丸哑口无言。他听着黑暗中门扇拉动的声音,然后垮下身体,最后干脆一头躺倒在地板上。安静中只剩下火苗细弱的毕剥声。鹤丸睁着眼一动不动,他确实累坏了,可不管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漆黑一片。在混乱中奔波突围时顾不上去细想,现在安顿下来,种种复杂的感受全都涌了上来。

一夜之间,生活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也没什么需要您帮的——

是想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吧。鹤丸落寞地抽抽嘴角。一期一振是那么冷静地处理着这一切,可那个人的内心又真的如此吗?自己倘若一直这个状态,所有重负必将压在一期的身上。长此以往……

鹤丸不知道的是,此刻一期站在屋门外,正把同样的惫意压入心底。青年拎着空空的炊具,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苦难中不会有多少浪漫,他也不知该去担忧什么,失明的鹤丸、不知身在何处的主君和弟弟们、或是注定要吃苦受累的明天?

他静静站了一会,便抬起脚步向湖边走去。

 

***

这是小狐丸经历过最难熬的一天。

出于谨慎,他们派了两名刀剑男士先行侦查,结果回来时表情都显得十分凝重。

“我跟骨喰怕打草惊蛇,绕山转了一大圈,”鲶尾藤四郎把站在胳膊上的信鸽交给同伴,平定着气喘。“连距离本丸很远的地方都有检非违使在巡守,要从外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是不可能的。”

“能看见本丸的情况吗?”

“远远瞥了一下。”骨喰摇摇头。“瘴气很重,完全罩住了。但我想里面的防卫不会比外面松弛。”

“从好的一面看,敌人还没有要转移的意思。”大包平说。“要潜入果然还得等到夜里,而且我们必须精确降落到本丸内部,一次成功才行。”

“但这也可能是对方守株待兔的陷阱。”

“说到转移,为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也先另换一个扎营地……”

小狐丸靠在树下,对同僚们的议论似听非听。等待的时间显得如此漫长,不知这段时间里三日月会有何种遭遇,他坐立难安,每一分每一秒流逝都有如蚂蚁在噬咬神经。但他只能强迫自己支撑住,避免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小狐丸知道凭一时冲动、单枪匹马是救不回三日月的,而为了自己的私心,若现在就将更多同伴卷入不慎的行动、导致伤亡,他的错误只会更加扩大,三日月一定也不会赞同。

俗话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狐丸没有察觉,为了三日月,他正艰苦地调整心性、逐渐学会隐忍之道。他的修行并没有结束,这才是最难的部分。

有人从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小狐丸一低头,却见粟田口的小短刀们半是焦急半是期许地望着他。“一期哥和鹤丸大人的事,拜托您们了!”前田小声说,其他几个少年也向他行了个礼。从他们努力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在担忧至亲至爱之人的一个。

越过他们的头顶,他凝视着逃生至此的同伴们。这是三日月所守护的集体。尽管仍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惊和疲劳,大家还是在部队长的指示下开始动身转移,绝大部分人逃出来时除了一把刀之外身无他物,只有远征队还有一些物资给养,对于大伙来说,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合适的地方藏身休整。由于得不到审神者的灵力医治,伤员的伤情恢复很慢,大典太守在那些中了狐之助瘴毒的刀剑身边,替他们祛除一些邪气,看上去很是专注。小狐丸知道他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以平复内心的愧疚。

“我们都会拼尽全力的。”小狐丸拍了拍前田的肩膀。

这天晚上,当他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落地时,脑中也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很好,和预料的一样……”

统领潜入部队的大包平扫了一眼四周。灵光散去,他们降落在一间堆放杂物的仓房内,没有引起什么动静。小狐丸从窗格朝外望去,那是他们曾经的本丸,此刻已如鬼窟般毫无生气,不少房屋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一片黑沉中只能看到敌人巡逻兵散发出的蓝色荧光以及飘来飘去的狐火。

“记住,首先要确保不减员,否则来这趟就失去意义了。”大包平叮嘱剩余的三人:小狐丸、大典太和药研。由于信鸽一次能带走的人数有限,加上人多反而更容易暴露,他们再三商议后派出了这样的阵容。

“开始行动!”

小狐丸的虹膜透出带着杀气的赤色,握紧了手中刀柄。

 

***

他们对本丸的构造毕竟十分熟悉,搜寻时巧妙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姿。一路上撞见的几个敌人,都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无声放倒,没有引来大批敌人的注意。只是本丸里瘴气弥漫,单是待在这里就让几人感到刺骨的不适,好在大典太的灵力强大,能够让跟在他身边的伙伴免于毒害。小狐丸跟他比肩而行,彼此没有交流,都聚精会神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经过自己和三日月所住的寝殿时,一团怪火从远处飘过,几人连忙闪进屋内暂时躲避。小狐丸心里一阵刺痛。因为他瞥见里外屋门大开,房间里的东西显然已被人翻过,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他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把坏掉的折扇,认出这是三日月当初在宴席上跳舞时的那把。那些东西对敌人而言或许毫无价值,但却是浸染着他与三日月回忆之物,竟被这样粗鲁对待。大家辛苦维护的本丸变成这个样子,小狐丸不禁怒火中烧。

“若要关押俘虏,果然最适合的还是那里吧……”药研压低声音。

顺着他的眼色,他们看到貌似两个检非违使兵士从庭院后边绕过来。再往后除了马棚,就是鹤丸国永之前闭门思过的禁闭室了。几人没有过多迟疑,等那两个敌人一走远,便压低身子飞快穿过了院子。

果不其然,禁闭室门外也有两个敌人在值守。未及他们反应过来,药研已如魅影倏然扑上,施展出轻盈的暗杀手段,一刀将其中一个割喉。另外一个也被大包平手起刀落解决掉了。“在这里!”他从窗棂向内瞥了一眼,利索地砍断门锁。

小狐丸心中一激,连忙箭步冲进去。然而屋内却只有两人。他看到宗三和蜻蛉切被铁索锁住,都已是奄奄一息,被瘴气弄得动弹不得。“喂!坚持一下,我们来救你们了!!”大包平立刻动手拆解铁索,宗三衣衫破烂,如失水的花瓣般颤抖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来。

“其他人呢?”小狐丸急问,却被宗三一把抓住。“救……救救长谷部……”他喘息着恳求,小狐丸这时注意到他一条腿受伤,无法站立。

“长谷部是近侍,他们想逼他说出大家的去向……他们一直在折磨他……”宗三痛苦地喃喃着,精神和体力已近极限。

“所以他被带到哪去了?”

一旁的蜻蛉切摇摇头。“我们只能听到声音……从锻冶房那边……”

小狐丸不愿去想他们听到的是怎样的声音。这时蜻蛉切又说,“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三日月殿也被他们带出去了。”

三日月的名字让小狐丸神色登时一紧,旁边的大典太也有所反应。“鹤丸和一期一振呢?”大包平追问。

三名枪之一显得有些困惑。“鹤丸殿他们不是已经从传送点走了吗?”

“什么?”这个答案让大包平很意外,然而他不愧有领队风范,当机立断:“如果带着这两人,就没法继续搜救,”他转向小狐丸和大典太,还有门口望风的药研。“我先带他们离开这,然后再回来,锻冶屋后墙有一排竹篱,我们在那里会合。在那之前你们只管隐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点头,看着大包平取出灵鸽,左右架住宗三和蜻蛉切,在轻微的旋风中转瞬消失了。“走吧。”大典太低声说。

找到锻冶屋的过程很顺利,但他们都意识到,时间不多了,敌人随时有可能发现俘虏消失的事情。必须尽快确认剩下两个营救对象的情况。湮灭声息跃上走廊,小狐丸的心跳急促起来。和禁闭室不同,锻冶房是几间相通的大屋,外面并没有上锁,也没有把守。似乎敌人确定被带到这里的刀剑男士已经不可能逃走了……

药研将最靠边的屋门缓缓拉开一条缝。里面是漆黑的,但等他们闪进屋之后才看清了这里并非无人。

长谷部躺在地上。

即使是最硬心肠的刀剑,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的近侍手足筋骨皆断,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药研俯下身去轻轻呼唤他,长谷部气若游丝,但似乎因为大典太将瘴气减轻的缘故,他微微睁了睁眼,似是认出了同伴,想说什么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嘶哑的吐息。前来援救的几人几乎不忍再看。药研从身上取出应急的绑带,试图暂时固定他的几处骨折。就在这时,耳尖的小狐丸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他小心踱到屋间门旁,将门拉开一丝缝隙。隔着一个房间,那一端的大锻冶室里亮着光。

“就算你这么做,也只会从我这得到和长谷部一样的答案……”

是三日月的声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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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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