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风如在弦(*゚∀゚*) —

【骸中心】无题。(微雾云)

 

母亲在讲故事。

她的脸模糊不清,长长的发辫垂至胸前,从衣袖中露出的臂膊白皙圆润,身上散发出温热的洗衣粉香气。他看见母亲合上书欲起身,急惶惶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攥住她的衣角。

不要走,我怕。

于是母亲欠身吻他。没关系,妈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睡吧。

那再讲一个故事好吗?

 

——六道骸没想到自己还记得这些。

他一早被某种琐碎的声音吵醒,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少年花了一会才从呆滞中辨认出眼前是什么东西。屋内的地板上摆满了纸牌,以纷繁复杂的花样环绕着他的床,排列、堆砌成各种造型,并以永无尽头的架势延伸向卧室门外。骸眯起眼睛。

“你又在搞什么鬼。”

“这不是什么鬼,这是多米诺。”外面客厅传来戴蒙·斯佩多愉快的声音。“努呼呼,醒了么?”

“托你的福。”骸吐槽无力地揉了揉脑后因睡眠而翘得更明显的头发。“还真是老无所用,你就不能找点别的营生干吗,除了摆扑克和骚扰我之外。”他低头望着地板上由纸牌组成的巨幅蘑菇图案。

“不能,这两项可是爷爷最喜欢的活动唷~O(∩_∩)O~”

“是么……那我就不客气了。”骸面无表情一脚踩向那只蘑菇的边缘,纸牌哗啦一声开始以极快的速度顺次倒下。一分钟之后,外面传来了斯佩多气急败坏的号叫:“啊啊啊!!!”

无视躺尸在地的数以千计的扑克牌们,骸靸上拖鞋,在初雾痛心疾首的指责中钻进盥洗室。把清凉的水撩到脸上,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想见的人不在,不想见的人天天来。什么世道。

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再也不会像不敢入睡的小时候那样,为了留住一个人而央求着、哭闹着、编造着借口,仿佛对方一旦走开自己就会被藏在黑暗里的怪物吞噬;曾经以为离开哪个人就活不下去,但现在他明白,并不是孤身一介天就会塌下来,并不是必须听到有谁对自己说:“我在这里。”

骸想这会不会是被植入的轮回眼带来的影响,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不曾再眷恋母亲的记忆。

他设想过假如犬、千种和库洛姆,假如彭格列,假如云雀恭弥,假如他们都不在了。结论是:自己依然会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骸觉得自己活得下去,而且一定会穿过他们的死亡,继续向前走。

这可以说是薄情,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同,因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确实有点难过,但也有点释然。

洗漱完毕推开门,骸看见斯佩多盘膝坐在一堆扑克牌上,鼓着腮帮子,似乎余怒未消,不由觉得一日之计毁于晨。“你怎么还在啊?”

“老子在这上百年了,有意见?”

大大地有意见。但骸懒得跟他理论,蹲下去伸手拈起一张牌,在指间摆弄了两下。“呐,我说。”

“嗯?”

“为什么那些云守,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骸捏着纸牌的两端沉思地说。“总是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的,他们难道怎么样都无所谓吗?”

人世并不是天空,人与人的连接,哪是可以那样轻描淡写对待的。

斯佩多一瞬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批判他话题转换得太快。“要不怎么叫云属性呢。”初雾伸开双脚,像个玩累了的小孩似的把双手支在地板上,仰起脸悠然而笑。“别看他们满不在乎的样子,重点却总是抓得很准。”

齐刘海的雾守说,“你看阿劳迪,心如止水像成佛似的,其实他能变成那样子,是因为看遍了风风雨雨,什么事都见过了,所以才会淡定。不过嘛——”

斯佩多又变回了促狭的表情。

“我看你那个云雀恭弥只是单纯的粗神经而已。”

骸跳起来,右眼一转,满地扑克牌瞬间变成了飞镖,嗖地一声齐刷刷朝斯佩多飞过去。而下一秒,它们和斯佩多的身影一同化成了烟气,只剩下努呼呼的得逞的笑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里很安静。骸有点诧异斯佩多今天为什么没来充当活闹钟,出了卧室却明白了缘由。

一个黑发少年蜷在他的沙发上,正阖着眼打盹。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弯下腰,观察着云雀恭弥的睡相。有浅浅的黑眼圈呢,虽然仍然很好看。

也许是挨得太近了点,忽然冷风嗖地扫过他的前额,骸急忙向后一跳,正好撞见云雀睁开眼睑的一瞬。

“库呼呼,你醒的方式不太对啊,睡美人。”他扫了一眼对方手上的拐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自己想来而已,有意见?”

“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房子当公交车一样,我还不能有意见。”骸摆摆手,“还好你只是隔三差五才想来。”

“其实倒是想每天来,但是有风纪的工作。”云雀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骸的心脏忽然跳到了嗓子眼。

云雀的嘴唇仍在翕动,骸努力想去听清,但却什么也记不住。他的脑海里仍然一遍遍回放着云雀刚才的那句话。啊,原来如此,他想。

“……斯佩多是对的。”

“啊?”

“你确实只是单纯的粗神经而已。”骸正色道。

 

——但是我喜欢。六道骸把这后半句留在心里,抽出三叉戟,笑着迎上了对方气呼呼抽上来的拐子。

 

 

FIN

 

FT/

看爷爷多好,还专门不去当电灯泡(x

爷爷的存在感为什么总是这么强,是因为发型吗,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月要赶稿子了,所以稍微找找手感……

说点题外的话,我前阵子翻出来一张跟妹子的合影,两人都留着和如今截然不同的发型,手里拿着家教18卷和19卷ww一边心想着竟然拍过这么蠢的照片一边觉得真的过去好久了。曾经我一度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写这些或者不能再爱/写这些,是否会像割裂一样痛苦,又是否会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够填充我心里的世界。但随着时间——确实,只有时间能够解决一切。我发现变化并没有自己当初想得那么可怕。

我一直不太感冒爬墙、退圈、封笔这样的词,也包括一生推、永不毕业什么的。想写的时候就写,不想写的时候就搁置,哪怕过了一年几年,哪天又想写了就再回来写,这样萌起来很自在,也不需要用任何词来框定自己的状态。后来有一天阿姐对我说,生活中的苦难有时候会压倒一切,但越是忙起来,喜欢的事情就越是有用和珍贵呀。确实如此。并不是真的离了那个世界就活不下去,所以不再惧怕。但为了活得更开心,才需要像冬虫夏草一样保存爱的能力T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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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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