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02《任务》
04《立场》
05《危机》
06《抉择》
07《思念》
08《回归》
等待化验结果出炉就像等待考试结果公布。Peter坐在病床边沿，不时朝Tony望望，Tony似乎闭目养神，双手在膝上十指交握。这时他们听到了Helen Cho的声音。
“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Tony马上睁开眼。“我猜中了？”
“不用这么紧张。”她指了指屏幕，让他自己去看那些数值。“和上次相比有几项指标明显不同了……我认为这是随着造血干细胞自我更新而出现的新变化。考虑到他的特殊体质，这种新陈代谢应该会越来越快，大概在几周之内就会彻底完成吧。”
Peter的心雀跃起来。“就是说，我又能变回——”
“是的，”女医生微笑着。“看来蜘蛛基因很顽强呢。”
“太棒了！”男孩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他没有忽略Tony的神态变化，那是转瞬即逝的释然以及隐秘的喜悦。“他的发烧又是怎么回事？恢复期的副作用？”钢铁侠问。
“应该是这样，这段日子还是要注意观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反应。”
Tony点了下头。Peter看见他又掏出了手机，连忙阻止。“让我来跟May解释吧，Stark先生！”
“不，还是我告诉她，我答应过她会照看你的。”
Peter料到Tony会这样说，时至今日，他真的不想Tony再为他承担一次次的非难了。于是他坚定地拦住了Tony。
“我们一起对她讲。”
09《愈合》
出乎意料，May相当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侄子又将重拾蜘蛛侠身份这一事实，她只叮嘱了Peter一些惯常的话，看来是彻底放弃了让他浪子回头。至于Tony……
“我对您没什么要抱怨的，Stark先生。”她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我明白这都是Peter的选择，也是他的愿望……只是希望您别忘了您说过的话。”
“我会信守承诺的，女士。”Tony回答。
挂断通话，Peter好奇地问他：“什么承诺？”
“承诺监督蜘蛛侠好好写作业，不许落课，”Tony一边把手机揣回衣袋，一边示意他跟上来。“还有早睡早起——今晚你就先在基地住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Friday，好吗？”
Peter觉得他和May所说的承诺肯定不是这个，但Tony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还要回去处理九头蛇余党的事，博览会以及神盾局方面都需要一些善后。吩咐Friday定时监测Peter的身体状况之后，钢铁侠就离开了。
结果刚过了两个多小时，Tony就接到了Friday的通报：
“Parker先生体温异常增高，已达到110℉。”
“什么？”Tony吃了一惊，匆匆跟Pepper他们交代了几句，走到室外启动MK50，“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请Cho博士诊断过，除了高烧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但是退热效果不明显，只能等待自然降温。另外他现在精神亢奋，BOSS，我觉得有点过于亢奋了。他在基地里到处转悠，并且不停地对我说话。”
“都说什么了？”
“关键词统计中……共提到‘Stark先生’67次，‘战衣’25次，‘复仇者’19次，‘蛛网’12次……”
“够了，”Tony哭笑不得，“告诉他我马上回去。”
他临近复仇者基地的时候从空中就发现了Peter。少年还穿着病号服，坐在基地外面的台阶上，一看到他就跳起来高兴地挥舞手臂。“Stark先生！！”
“小声点，你以为现在几点了？”Tony降落到地面，感觉自己就像回家的主人受到宠物犬热烈欢迎。“这儿的夜景有什么好看？”
“Friday告诉我您要回来了。”Peter歪歪头，“而且我不困！”
“你需要休息。”Tony摸一把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怀疑他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快躺回床上去！”
“我没事，Stark先生，我已经恢复了！”
“胡说。”
“是真的！不信你看——”
Tony还没来得及制止，双脚已经离开地面。Peter环住他的腰，毫不费力地把他举起来转了一圈。万幸没有人看到这尴尬一幕。“好、好，我知道了……快放我下来！”钢铁侠抚着额头。虽然今天发生的大多是好事，一天下来他也累了，再对付小蜘蛛实在力不从心。“先回房间再说。”
他好不容易把Peter拎回去，一路听着小孩说着各种可爱的胡话。大概前阵子的分离让Peter攒了一肚子话，借着发烧的劲儿全都向Tony倾倒出来。Tony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任由他喋喋不休。
“然后我在那个婚礼上碰见Dr. Strange了！May的朋友说他是被请来的魔术师……”
“啊哈，那家伙绝对不会承认是做兼职。”下次见了奇异博士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Tony这样想着，把Peter撵到床上盖好被子。“喉咙还没有冒烟？要不要给你弄点水？”他自己忙了一晚也是口干舌燥，刚打算起身，手腕却被抓住了。
“Mr. Stark，”
“嗯？”
Tony一扭头，只见Peter从枕头上望着他，大约是高烧的缘故，眼神有些散，瞳仁却像星星闪着光泽。
“Mr. Stark……”
“我知道我姓Stark，”Tony半开玩笑地说，“到底什么事——”
“Tony。”
男孩从齿间吐出这音节，轻而含混，更像是自言自语。
自从上次替他挡下袭击，这是Peter第二次直接喊他的名字。
Tony心里动了动。他等待着，但没有等到下文。蜘蛛侠朝他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合上眼睑，立刻进入了梦乡。Tony注视着少年无虞的睡颜，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席卷而来。
他早已明白Peter的心思。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发清晰地意识到那条界线在哪里。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Peter攥住他的那只手居然还是紧紧握着没松开！Tony试着挣了一下，完全没用，让他想起了拔雷神锤子的感觉。考虑到蜘蛛侠的臂力，基本上他想要掰开这只手是不可能的。男人顿觉加班的疲劳又增添了一成。他连衣服都没换呢……
“Friday，帮我想想办法。”
“在不损伤您和Parker先生任何一方的前提下，最好的建议是把他叫醒或者等他自然醒。”
“等于没有办法。”Tony翻翻眼睛。“算了……先弄杯水来，我要渴死了。”
“遵命。”
MK50的手部装甲自动组装飞了出去，片刻之后端着杯子飞回Tony跟前，他用自由的那只手接过来，喝完放下杯子，扯松衬衫领子喘了口气。
无计可施。他从床头抓了个靠枕，挨着男孩半躺下。他有多长时间没跟别人共享过一张床了？Tony的脑海里滑过许多关于夜晚的记忆，并且发现，自己花花公子生涯中度过的那些旖旎夜晚，竟然并没有给他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反倒是他无法控制地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那些没有睡前故事的日子，想起从父亲实验室门缝漏出的灯光，想起那些孤独和渴望……他再次看了看Peter，男孩睡得很香甜，高于常人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攥着Tony的那只手就像攥住了什么让人安心的东西，这使Peter显得更加孩子气。Tony看着那张年轻的脸。
“欢迎回来，蜘蛛侠。”
他将Peter拽着他的那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男孩的手背，随后自己也被拽进了沉沉的睡意中。
***
“所以，你被开除了……再一次。”
Peter乖乖听候发落。这种时候他也知道多嘴无益。他的老板站在窗玻璃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
“居然黑进自己公司的安全系统……或许我应该把公司安全部那帮家伙一起开除了，他们连高中生的黑客攻击都防不住。”
“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神通广大，先生。”Happy说句公道话。“而且这孩子的高科技小玩意明明就是你给的——”
“静音，Happy！”Tony煞有介事一挥手，“鉴于你是他的上司，所以你也要负连带责任。”
Happy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表情，他的视线一瞬与Peter交汇，发现彼此都一点也不慌：他们都摸透Tony的脾气了，知道他并非真的在发火。果不其然——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看见Tony把双手背到身后。“但考虑到蜘蛛侠不在索科维亚协议管辖内，还得有个其他身份以备不时之需。实习资格就先保留吧。”
“所以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少年闻声扭过头，小辣椒、鹰眼、蚁人都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他们。
“不如我们这周末开个欢迎会，”Scott说，“孩子们一定会高兴的。”
“好主意，Peter，你也可以把你婶婶带来。”
“别把他宠坏了，”钢铁侠揉着后脖颈，“而且在那之前我得带他出一趟差。”
“Tony，你才是别把他累坏了，这孩子还在恢复期……”
“不，他恢复得可好了。”Tony没好气地说。
这倒是真的——昨天晚上Peter睡得特别好。等他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只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但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并且在两分钟之后就领略到了Stark先生的起床气有多可怕。在被勒令绝对不许说出去（“我可不想吃官司！”）之后，他得到了领回战衣的许可，以及一条只为他规定的入住守则：禁止对钢铁侠使用超能力。
“对不起，Stark先生。”其他人离开后Peter对Tony说。他注意到Tony听到他的称呼时表情稍微有一些微妙，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昨晚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今早他向Tony解释的时候Tony就是这副表情，仿佛庆幸又仿佛遗憾。
“如果你是为害我落枕这件事道歉的话，说一次就够了。”
“那……说点别的？”小孩试探着，“我们要去哪里‘出差’？”
“听从小罗的建议，去散散心。顺便有个地方我想带你去。”
“哇——坐飞机吗？私人飞机还是昆式？我需要带护照吗？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咦？现在？”
“现在——给我回去上学！你快迟到了。”Tony一副被他吵得脑袋疼的样子，挥着手把他赶走。小蜘蛛快活地跑出去，又从门外探回头：
“我还会回来的！”
“是是我知道了蜘蛛侠，”Tony一笑，“这句通常是反派的台词！”
他目送男孩奔向基地外面的阳光，巨大的字母“A”在他身后反射着光芒。新的一天开始了。
Fin
之前的那个吻得到回应了啊，只可惜小虫不知道TWT
下回就是新故事了，far from ho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