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6月2虽然是阳历但还是一整天都沉浸在本能寺的气氛里(x)码了个奇怪的东西…是受丰田ReBORN系列广告的启发而衍生出来的。没有想要具体地表达什么,也没啥情节,只是想如果有机会像广告里的那样,也不错吧……顺便丰田那个广告真的非常有趣~
------------------------------------------------------
“会烫手的。”
信长正站在石灯笼前面,伸手想去摸摸石头的表面。天气十分炎热,热浪令声音变得犹如幻觉。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信长纳闷地想着,转过身来。
“想不到您也会来这里。”见他茫然似的,那人嘴角露出清浅的笑。“好久不见,信长大人。”
“……光秀?”
ReBORN(重生设定)无题
本能寺在历史上多次毁于大火,现在迁至京都市中京区,面积已经变得小了很多。作为受到保护的文化财,如今它所配备的消防器材比从前自然要先进,但这座寺院却与火结缘而名声在外。不用说,正是因为发生在天正十年的今天的那场事变——
“啊啊啊!!”
叫声引得一些游客侧目。陷入扭打的两人不由得收敛了一些。
“快住手,信长大人……不要扯我的头发!”
“不好意思,一看到你的脑袋不知为什么手指就自己动了起来。”
“痛!……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好不容易从信长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的光秀,一边小声吸气一边轻轻揉着头顶。
“为什么唯独这种坏习惯一点都没变呢。”
“说得好像我才是冥顽不化的那个。话说回来,光秀,你还真有胆子在今天回到这里来啊?”
“信长大人才是,本能寺对您来说又不是什么吉地。”
“还不都是因为你干的好事!”
看见信长咄咄逼人的双目,光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像回过神来,露出了苦笑。
“果然不该来的。”
光秀到慰灵碑前站了片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信长抬眼瞅着木牌上那些阵亡者的名字。老实说,这些跟随他为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武士们的名字,他并不全都记得,许多人甚至从未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视线又偏移到一旁垂首祈祷的光秀脸上。
倒是这个家伙,因为天正十年那一把火,从此史书上永远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对于信长来说,这或许是个哭笑不得的附带结果。
光秀,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光秀究竟怎么想的,在谋反尚未发生之前,信长也没怎么问过。现在想来,这大概是身为上司的失察。在那个被火光映红的夏夜里,一念之差,历史的进程和无数人的命运便被改写,五百年间,真相早已湮没不清,当事人也再没有机会问上一问。信长凝视着光秀此刻低眉顺目的模样,不觉恍然。
但是要问吗,事到如今,要问些什么,要从哪里问起……也许这个日子确实不适合翻旧账。信长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
“要买什么纪念品么?”
光秀朝他瞥过来。“啊?”
“毕竟也算是观光地。”
“……总觉得很微妙啊。”
“难得重生一次,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吧。”
“我不是来观光的……”
“胡说,明明就带着数码相机。”
他漫不经心的指责里终于带出了笑音,光秀的肩膀便放松下来,踌躇了一下,转身走开去。信长自己沿着石头铺成的小路在院子里兜了一圈,最后坐到树荫下面,抬头看着灰白的屋瓦和那后方略嫌拥挤的现代建筑。远处传来街上的车声,近处游客们说着有关他的闲话,一切十分泰平,充满懒洋洋的气氛。
也许光秀更适合活在这个时代吧,信长想。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被挡住了。光秀回来了,手里拎着个袋子。信长刚想问他买了些啥,光秀却从袋子里掏出一盒东西递了过来。
“信长大人,给。”
结果是冰淇淋。
“今天实在太热了。”
“的确,感觉不用放火就会自己烧起来的样子。”
他指指身边,示意光秀也坐下来。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吃着冰淇淋。
“冷冻技术真是好东西。当初要是有冰柜的话,鱼就不会馊掉了呢。”
“现代有很多好东西啊。”
“说到现代,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主公了,不用老叫大人大人的了。”
“我以为您挺受用的呢。”
“光秀,你拍马屁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只是叫习惯了而已。”
光秀把挖冰淇淋的小勺放下。“现代也有现代的麻烦。遇到暴力的上司,就算心里很想一把火烧了他,也只能诉诸法律手段。”
“有遇到过?”
“没有。”
“喔,那不是挺好的吗。”
信长撇了撇嘴。冰淇淋凉丝丝地顺着喉咙滑下去。两个人坐在本能寺的石板凳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余光里,光秀还是和从前一样安静,却又带上尘埃落定的、心如止水的神色。
——那不是挺好的吗。
那么,为何你看上去仍是寂寞的?
“对不起。”
光秀惊讶地看着他。“……信长大人为什么道歉?”
“因为当初揪你头发啊,给你起外号让你难堪什么的。”
“您,”光秀失笑,“您不要为这种小学生一样的理由道歉好吗!”
“少啰嗦……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这个天下一番的谋反人。”
“有啊,烧比睿山的事实在太过分了——”
“停,你还是闭嘴吧。”信长又好气又好笑地制止了他。
他们相视片刻,空掉的冰淇淋盒子上的露水在指尖一点点蒸干。然后光秀渐渐敛起了笑容。
“您恨我吗?”他轻声问。
信长绷起脸,重重叹了口气。
“那当然是,恨的啊。”
那些功亏一篑的梦想,那些前功尽弃的辉煌,只要想到,仍会觉得不甘心。所有的努力都被眼前这个人打碎了啊……可是,除了光秀,信长竟然也想象不出自己会死在其他谁的手上。
光秀凝视他一会,忽然垂下睫毛笑了。
“是吗。那就好……如果信长大人说不恨我,老实说,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才好了。”
太阳开始倾斜的时候,信长让光秀把相机交给了观光客,请人帮他们拍合影。照相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把手放在了光秀头顶上,但光秀这次没有躲开。
等信长谢了路人拿回相机,转过身,忽然眼前一晃。夕阳的光映照在附近楼房的窗玻璃上,比火焰还要耀眼,鱼鳞般闪烁成一片。他蓦地又看见了熊熊的火光,在热浪翻滚的包围中,他所信任的那个人,怀着成为逆臣贼子的觉悟,举刀向他发难——眨眼过后,一切兵戈血光化为乌有,不大的本能寺院里被静谧笼罩。只剩光秀还站在那里,等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信长说:“要去喝一杯么?”
“听信长大人的。”
“那今晚就找地方住下好了,喝完又没法开车。”
“其实我订了本能寺HOTEL。”
“你在开玩笑?!”
走过了街角,信长又说:“我想到海外去瞧瞧。我一直就想去瞧瞧,现在的话,看来也没有那么难。光秀,这次你愿跟我一起去吗?”
他没有立刻听到回答,转过脸,光秀站在几步开外,脸颊埋在双手里。
信长又走回光秀面前。周围人来人往,世界喧嚣无常。信长记得光秀是个拘谨的家伙,从来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放纵自己的情绪,于是他抬起一只手,在光秀肩膀上拍了拍。
“去还是不去?”
光秀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用力地点头,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来,不停地落在四个多世纪之后的京都的街道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