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风如在弦(*゚∀゚*) —

【刀剑乱舞】和光同尘与波乱万丈08 本丸炎上

(鹤一期+小狐三日)

 

 

棋局敌我相峙,令人难以看清前景。但棋盘对面端坐的对手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该你了。”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说。

屋内一片寂静,静谧中隐约浮动着杀机。突然数珠丸将手按住刀柄,与此同一刹那,四下的纸门全都打开了。鹤丸、烛台切、和泉守……埋伏多时的刀剑们一齐出动,雪亮的刀丛“刷”地排开,将他围在中央。

“原来如此……鸿门宴。”

“恕我们无礼,恒次。但我决心已定,就算硬来也要从你口中得到真相。”

三日月神色凛然,数珠丸脸上则一片了然。“也罢,”他叹了口气,“既已做到这份上,那就告诉你们吧。”

重新恢复坐姿,他将剑横置于膝上,在刀尖环绕之下合上眼睑:

“我等四人与你不同,三日月,我们并非审神者灵力所召唤出的付丧神,而是被政/府/强/行召唤的产物——换言之,与自然成形的你不同,我们的灵体是‘错误’。”

他缓缓将衣袖卷起。在三日月背后,举着刀的鹤丸发出了诧异的声音,而鹤丸并不是唯一一个:借着烛光,与检非违使相同的暗色标记嵌入皮肤,甚是触目惊心。

“没错,我与你们一直苦手的敌人是同样的东西。”

无视众人的难以置信,数珠丸继续:

“我等与检非违使同为朝廷的鹰犬,然而他们只是消耗品,政/府一直在钻研改进之术。渐渐出现了能言会思的个体,而改良后的最高作品,便是我们。”

保留了自我个性、又拥有高度强化杀伤力的“天下五剑”。

“你们暗堕了?”

“不尽然。我们是‘错误’,并非由正转负,而是本就作为负而诞生。”数珠丸的指尖轻抚着刀鞘上的念珠。“我拥有从前的记忆,但自打获得肉身的时刻起,我便是你们的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一切都明白了。

政/府最初派出审神者去消灭时间溯行军,但当审神者的力量逐渐壮大,这座建筑在时空夹缝中的本丸反而成为了超越任何历史的异物。意识到这一点的政/府决定欺瞒审神者,伺机将审神者的势力一道剿灭。然而单靠普通的检非违使是不够的,除了审神者和麾下刀剑男士之外,其他人也无法进入被结界掩护的本丸,贸然攻击很难奏效。

于是,除三日月之外的天下五剑被赋予敌对人格制造出来,带着阴谋的使命出动了。

“‘金刚不坏身,亦为无常迁’。就算本丸固若金汤,也难防祸起萧墙。”三日月的脸上并无过多的惊讶。“既然尔等来意已明,话就好说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恒次?”

揭露身份之后,竟仍被以这名字相称,数珠丸露出微感意外的神色。

“是打算招降吗,即便我并不是‘正确’的数珠丸恒次?”

“我与你并无私仇,没有一定要手刃你的理由。”

念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喀拉一声。数珠丸轻笑起来。

“明明早已知晓答案了——你也是把可怕的刀啊,三日月宗近。”他慢慢站直,眼里放射出即将赴死之人那种异样的亮光。“从今往后,你们的面前只有修罗之道……就让我来第一个见证你们的觉悟吧!!”

 

***

一期一振陪着弟弟们,等待他们逐一入睡,自己的神经却绷得紧紧的。过了子时,他悄没声将门拉开一条缝,不由得大吃一惊。

石切丸和岩融一左一右地坐在门外,像卫兵似的守在那里。

“石切丸殿,这是……”

“以防万一。”石切丸冲他点点头,“除了行动部队之外,其余所有人都被布置了防守阵势,在今晚保护主上和同伴们的安全。”

一期一振没想到整个本丸都被调动起来,叹服鹤丸的奇策之余顿觉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禁有些惭愧。这时只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扭头一看,弟弟们全爬了起来,个个都严阵以待,刀也早拿在手上了。

“你们……不是都睡下了吗!”

“嘻嘻,演技大成功~”乱藤四郎笑着比了个手势。一期一振皱起眉。

“这不是在玩过家家,卷进来很危险的!”

“所以才不能毫无防备地睡大觉呀。”药研接过话来,“一期哥,我知道你护着我们,但大家并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也更多相信我们一些吧!”

“就是就是!”“一期哥老把我们当成小毛孩……”看着短刀们的笑脸,一期半是担忧半是欣慰。门外的石切丸也笑了:“家族真是好啊。”

“喂!那边是不是着火了!!”岩融忽然拎刀跳起来。

大家连忙蜂拥到门口。远远的浓烟和火舌正从某座房间里窜出来。一期一振不禁胸口一窒。

那是……鬼丸的房间!?

“得快点灭火才行!本丸的居舍彼此相连,会烧成一片的!!”

“怎么回事,”石切丸说,“我们应该并没有进攻的计划——等等、一期君,你去哪!”

“抱歉,石切丸殿,弟弟们就拜托了!”

一期一振跳下走廊,穿上鞋子起身就跑。但他并没去向火场方向,而是绕过刀剑们的居所奔向空无一人的后院。多半是五剑自己点着了房子,他一边飞跑一边紧张地思考,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打算与早有准备的审神者阵营决一死战。那么,剩下的选择就是离开这座本丸。为此他们一定会——

他猜中了。

三个骑着马的黑影从马棚飞驰而出,一期一振咬咬牙冲上前去:“鬼丸大人!”

“哦,反应挺快嘛。”

鬼丸勒住马,童子切和大典太则从他身后疾驰而去。“你打算不自量力地凭自己拦住我吗?”他嘲笑道,“还是说你其实是来投奔我们的?”

“不,鬼丸大人,”一期握住刀柄,但并没将刀拔出来。“请您再考虑一下!您是粟田口一派的杰作,是不应该做这些事的!为何不能留下来和大家好好相处?”

鬼丸一愣,然后在马背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竟然是来劝降的吗!一期一振,你要天真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不希望将来不得不与您同门相残!所以哪怕这只是我的天真,我也要再做最后的努力!”

鬼丸不笑了。他低头望着神情坚决的蓝发青年,本丸遥远的火光在他眼中跃动。他的脸色一瞬有些变化,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但接着他突然举起马鞭狠狠抽打过来。一期一振不得不向后一跃避开,再度抬头,鬼丸已策马远去了。

“回去吧,一期一振吉光,下次再见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一期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墨似的夜色将那身影吞没。在一期一振的心里,仿佛也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夜色消失了。

 

***

“解决了一个,剩下三个逃走了。去除干扰之后本丸的结界也已经恢复稳定,不必担心被从外面找到。余下的工作就是修复受损房屋了。”

长谷部说罢,大伙都舒了口气,有些甚至露出轻松的表情。之前一直压在头顶的阴云仿佛就此消散了。

“不过,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和检非违使是一样的啊。”堀川国广感叹道。

“既然是敌人那就更简单了,再见到只要砍了就好了吧。”和泉守拍拍膝盖。

“哪有那么简单……今后的对策还要等主上定夺,毕竟我们现在已经等同于朝敌,一切只能靠自己了。”长谷部突然话锋一转。“一期一振,你为何将鬼丸他们放走?”

“诶?”

一期一振没料到会在这时受到盘问,连忙坐直身子。“在下只是想到他们或许会骑马出逃,就赶到了马厩附近,但没能拦住他们,万分抱歉!”他埋下头鞠了一躬。

“既然想到了他们会去马厩,为何不马上告诉其他人?还是说,该不会是你向他们通风报信了吧?”

“绝无此事!”一期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受到怀疑,但辩解却显得无力。四下投来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他忍住委屈,下意识地将目光滑向身旁的鹤丸,可是鹤丸既没有出声维护他,也不看他,只是无动于衷似的坐在那里。

倒是三日月发话了:

“以那三人的手段,就算一期一振使出全力也拦不住他们,事出紧急,并不是样样都能考虑周到的,依我看就不必再为此苛责留下来的同伴了吧。”

三日月的话很有分量,一期一振感激地望着他。长谷部没再继续责备下去。

会议散时天色已蒙蒙亮,鹤丸和一期出了房间,鹤丸沉默地走在前面,一期一振几次想出声叫他,又噎在喉咙里。

终于,当他们走到前院的池塘边时,一期实在沉不住气了。

“您在生我的气吗,鹤丸殿?”

“……”

鹤丸停住了脚步,但没有马上转过身来。

“我是有点生气,”鹤丸说,“但不是生气你放走了鬼丸他们。我是气你不听我的话。告诉过你不要单独走动,你却……假如他们攻击你、或者把你抓住,你要怎么办!”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既然知道我会担心的话,就别干傻事啊?”鹤丸摇摇头,“算了算了,毕竟你和鬼丸同是粟田口一派,你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我是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也没有家人。”

他的语调和晨光熹微中的身影一样凉薄。一期一振看着鹤丸走上拱桥,趴到栏杆上盯着桥下的游鱼,突然觉得鹤丸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这念头让他忽而放松下来。

感觉到一期的视线,鹤丸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尖锐,转过身来向后背倚在栏杆上,摆摆手扯出一个笑。

“我并没有在意这个啦……”

“鹤丸殿,”一期却认真地打断他。“我之所以独自跑去追鬼丸大人,确实是出于一些私心。毕竟他是我的长辈,我希冀着也许还能够挽回;就算无可挽回,也算是对自己的心情做一个了断。”

鹤丸意外地望着他。

“我知道如果再优柔寡断下去,只会给鹤丸殿带来麻烦,这样是不行的。做出那种举动,被怀疑也无可厚非,但我并不后悔。”一期一振的脸庞在晨曦中镀上柔和的微光。“鹤丸殿,您对我来说也和最重要的家人一样,所以请别再说那样寂寞的话了。”

“都还没征求我的意见,就把我划进‘家人’里了?”

“是、是我自作主张了!”一期一振局促起来,忙不迭改正言辞,“那鹤丸殿,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等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微妙,已经晚了。鹤丸不知何时已凑到了他跟前,一副忍不住要大笑起来的模样。

“哎呀哎呀,真是吓到我了,没想到竟然会被一期求婚啊!”

“……咦?!”

一期一振顿时涨红了脸,鹤丸抓住他的手,眼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这是要我入赘的意思吧?我要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吗?孩子们要怎么称呼我,叫‘鹤丸哥哥’怎么样?”他连珠炮似的发问。

“等等、鹤丸殿——你又在捉弄我了!”

感到鹤丸搂住自己的腰,促狭地在自己耳边吹气,一期一振就知道这个人恢复平时的状态了,窘迫之余也安了心。鹤丸将额头抵上他的,两人的鼻尖互相碰触。

“说真的,我愿意哦。”鹤丸低声说。一期轻轻地笑了。

“我们可是个大家族,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喔?”

 

***

三日月从泥土中捏起一颗念珠,它便在他指尖碎成了灰屑。他直起身来望着被烧毁的房屋废墟上袅袅的青烟。

“身为破邪显正之剑,却被赋予这样的使命……恒次,如今你入了涅槃,可已解脱?”

爱恨恢恢,世人无不身陷罗网。逝者长已矣,生者却仍在网中挣扎。

这也是因为自己是天下五剑之一吗?与其他刀剑们单纯的敌我之判不同,当三日月在数珠丸的眼中看到最后的释然,他对他们便心存一丝悲悯。毕竟,自己也曾有可能遭到和他们相同的命运。

然而三日月不想打破本丸里此刻的喜悦。再也没有作威作福的家伙了,短刀们放心地嬉笑奔跑,打刀和胁差们无所顾忌地坐在院中休憩,太刀们也不再为明天的出阵而担惊受怕。对大家来说,这是一场单纯的胜利。

三日月对每个向他打招呼的人报以和蔼的笑容,然后他离开了他们,慢慢穿过后院,远离了那些快活的声音。每走一步,失去小狐丸的痛苦就像浪潮一样愈发强烈地拍打着他的心。三日月漫无目的地从大树下走过,来到鸡舍附近,小狐丸曾在这里漂亮地一剑斩杀了偷吃雏鸡的蛇。

就算是取得了胜利,你也不会回来了……

“三日月大人?”

听到有谁叫自己的名字,三日月从疲惫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什么事?”他勉强打起精神,转过头却发现并没有人,再低头一看,原来又是鸣狐的狐狸。会说话的小野兽在他脚边踌躇地摆动了两下尾巴:

“有件事要告诉您,三日月大人。”它忸捏地说,

“其实,小狐丸大人他没有死——哇啊!!!”

狐狸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离开地面腾空而起,吓得叫了起来。三日月却顾不上道歉。

“小狐丸他还活着??”

他将狐狸举到面前,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有失体统地发颤。狐狸紧张得浑身僵直:“是、是的!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您,因为我太害怕那个大典太光世了,而且因为小狐丸大人气息太过微弱,我也不敢确定……”

“他怎么了?”三日月急切地问。

“三日月大人,您您您的手劲太大了求您先放我下来——”

终于回到地面上的狐狸呼呼地喘了口气,坐直身体:

“小狐丸大人没有死,但是受到了重创,连实体都维持不了了。因为有灵性的狐狸的世界是相互连通的,所以我才感知到了他。”

仿佛钟被重重撞了一下,三日月感到大脑里一阵嗡嗡作响。小狐丸还活着。单单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让他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这样夹杂着喜悦和悲伤的复杂情绪,是三日月从未体验过的。他俯身坐到地上。

“所以,他现在在哪里?”

狐狸垂下脑袋。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失去肉身之后,作为‘刀’的那把小狐丸也化为灵力回归到稻荷神的力量当中去了吧。作为‘人’的小狐丸大人的意识,则以魂魄的方式存在着。”

“即是说,他也许不能回到现世来了?”

“是的。”

“这样啊……”

然而三日月笑了,犹如三月绽开的早樱一样地笑了。狐狸担心地瞅着他,三日月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头。

“谢谢你,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TBC

 

简单来说,如果被审神者正常召唤的刀剑是机械暴龙兽,那么被以非正常方式召唤出的刀剑就是丧尸暴龙兽吧(梗暴露年龄

刚发现最近几章的热度破百了,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谢大家的喜欢QWQ太温暖啦!本章过后故事也开始朝最后的阶段发展了,希望狐球能在完结之前到我本丸来(哭哭

 

评论(28)
热度(292)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