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粉感谢！会坚持写完的！】
前文：
02《任务》
04《立场》
05《危机》
他像一滴水掉进油锅里。他在爆裂，也许不是真的爆裂，但感觉就像是那样——就像是全身每一滴血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扭动，男孩从出生至今还是头一次体验这样极端的疼痛；耳朵里灌满锐利的噪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打滚和失声尖叫，但在晃动而模糊的视域中，他看到Tony朝他俯下身来，Tony抱住他，喊着什么——那个人焦灼的神色里夹杂着他从未见过的恐慌。从口型判断，Tony不断重复着一些词，与其是在对他说，那甚至更像是说给Tony自己听、更像是在祈祷：“不”“你会没事的”……
太好了，Stark先生没受伤。
这是蜘蛛侠犹如漩涡激流般的大脑意识中最后的直觉。
06《抉择》
“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除了……”
“是的，我猜这就是他幸存下来的原因。变异的蜘蛛基因保护了他……”
一个陌生的女声。Peter不认识这个声音，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闭着眼睛，只朦朦胧胧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有微光透过他的眼睑，一些人影晃动着。
“谢谢你，Helen。”这次是Tony的声音，透着一丝沉重。“我们大概需要让他休息多久？”
“被毒针扎中的地方没有红肿，其它方面等他意识清醒后才能进一步诊断，不过我想这孩子已经没事了。”
“真是个兵荒马乱的夜晚。”他听到Tony在叹息。“好了，你们都别守在这儿熬夜了。我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倒下。”
“要我去打电话给他婶婶吗？”是Happy的声音。Tony沉默了一下。
“不。我亲自给她打。”
听到这话，Peter奋力撑开了眼皮。
“别告诉May……”他被自己嗓子的沙哑吓了一跳，其他人也被他吓了一跳，齐刷刷转过脸来。
“天啊，你醒了！”Pepper如释重负地抚着胸口，“你把我们都给吓坏了，孩子。感觉怎么样？”
“还、还行……”Peter注意到她、Happy还有Tony全都围在他的床边站着，鹰眼和蚁人居然也在，这么说他又回到复仇者基地了。另外还有一位医生打扮的女性，刚才应该就是她在和Tony交谈。Peter有点不自在，“呃……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被一支毒针射中了。”鹰眼说。“那人原本应当是冲着钢铁侠来的，我猜——”他瞥了Tony一眼，后者嘴唇紧闭。“我们会审讯那家伙的，前提是他还能醒得过来。”
“是那些专门暗杀超级英雄的极端分子吗？”
“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人冒充了Stark工业的员工，而且那支毒针发射器材料特殊，骗过了安检。”Happy看起来心有余悸，“我们已经彻底清查了公司总部，没有发现他的同伙。”
“好了，别关心那些了，小伙子。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名叫Helen Cho的女医生打断了他们，“能坐起来吗？”
Peter听话照做。他的头还有点晕，但没什么其他不良反应。医生给他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然后宣布他已经没有大碍。在松了口气的众人背后，Peter却看见Tony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情急之下喊出声：
“别给May打电话，Stark先生！我不想让她担心——再说我已经好了，不是吗？没必要再让她知道这事了。”
他说完，奇怪地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异样。
“Peter，是这样的……”Pepper显得欲言又止。
Helen Cho接过了话头。
“射中你那只毒针里是一种致命的化学成分，换做普通人会在几秒之内死亡。”她也瞥了一眼Tony，似乎斟酌着语句。“万幸，你血液里的蜘蛛因子中合了它，简单地说，就是二者互相抵消了——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和一般人没有两样。”
一阵静默。
“也就是说，”Peter缓缓开口。他的大脑在艰难翻译着这个消息，“我……不再是蜘蛛侠了？”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给你婶婶打电话。”
他终于听到Tony对他说话了，自醒来之后他就一直想跟Tony交流，但Tony却一直没这么做，现在他知道了原因。Tony站在众人中离他最远的地方，脸上表情很僵硬——不如说，那是压抑着烦乱和痛悔的表情，和平日里Peter惹恼他时不同，这一次，Tony是真正生气了。
“Stark先生，”
男孩觉得声音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他明白即将发生什么。
“Stark先生，请不要……”
这听起来就像是哀求。他用力望着Tony。请不要告诉梅婶？请不要让我离开？不，那些都不是Peter最想说的。而那个人能理解他的意思吗？
【请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这不是您的错】
“Parker先生，”Tony开口，Peter注意到他对他的称呼又变回了姓氏。“一个没有超能力又总是不顾自身安全的未成年人，是既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待在复仇者团队的。你得回家去——回到更符合你的生活里去。”
无情的宣判如预料中当头落下。Peter坐在病床上没有动。奇怪的是，他内心好像并没有太大的震颤，比起当初在屋顶上被没收战衣那次，这回Peter平静得连自己也觉吃惊。四周沉寂着。Pepper和Happy看上去很无措，其他人也像是不知该说什么好。钢铁侠的目光离开了他。
“蛛丝发射器你可以自己留着，毕竟蛛网液是你发明的。但是战衣得还回来。我现在联系你婶婶，换完衣服你就坐Happy的车回去吧。”
“Tony……”
Pepper的语调里含着责备。Tony也不再多说，掉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空气十分凝重。直到鹰眼轻咳一声：
“呃，实际上你会发现，我们几个包括Tony自己在内，都属于他说的那种‘既没有超能力又不顾自身安全’的家伙。”他拍了拍Peter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小子。你做得很好了。”
“干脆考虑一下加入我们Team Cap如何？”蚁人打趣道。“我开玩笑的。”看见小辣椒走过来他连忙找补。她匆匆走到Peter床前，眼神关切又充满歉意。
“Tony并不是在指责你，你知道……他只是太担心你出事……别着急，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谢谢您，女士。”Peter知道他们都试图安慰他，因为他们看他的眼光就好像他随时有可能崩溃，但事实上他心里一片坦然。“谢谢你们。”
“你的衣服和书包放在隔壁了。”
他们陆续离开，留下Peter自己待在病房里。他发了一会呆，然后跳下床，走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少年显得茫然而苍白。Peter伸手试探地摸了摸墙壁。没有任何反应，指尖的生物静电消失了。这意味着他连吸住墙壁也做不到了。他又试着推了推一旁的柜子，感觉到久违的沉重阻力。男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变回去了，变回从前那个不起眼的Peter Parker了。
这样的Peter Parker，是不会被Stark先生所需要的。
他没再过多耽搁，换好衣裳，收拾了东西就打开门出去。Happy在走廊里等着他，破天荒地没有不耐烦。
“我的老板穿着钢铁侠战衣，用超音速把你带回这里接受治疗，我跟Pepper只能随后自己开车过来。”男人努努嘴，“现在又得开回去……挺过分的，是吧？”
Peter知道自己临走前不会再见到Tony了——也许今后都只能从电视上看见他了。
他把叠好的蜘蛛战衣交给Happy，手指最后一次拂过战衣柔韧的表面。“再见，Karen。”Peter小声说，不知道AI能不能听到，但它也不属于他了。他跟在Happy身后朝基地大楼外走去，同时漫无边际地想着，Karen会记得他吗？
夜已经很深了。他们走下台阶，还没上车，Peter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蜘蛛侠！”
他转过身，惊讶地看到之前和他一起玩过的那几个孩子：Barton兄妹以及Cassie Lang。小家伙们都穿着睡衣，踢踢踏踏从台阶上跑下来。
“爸爸叫醒了我们，说你要走了……”Peter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依依不舍。“你还会回来吗，蜘蛛侠？”
Peter张开嘴，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他的情绪刚才一直控制得很好，但就在听到小孩子叫他“蜘蛛侠”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眼睛湿润了。孤单、委屈和难过汹涌而来，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孩子们还在仰脸看着他，他不想让他们失望，可也不想对他们撒谎。他不由自主再次望向复仇者基地。Stark先生的工作室灯光还亮着，他记得自己曾经溜进那里，只为了给那个人一个微不足道的惊喜，他记得那些冰淇淋的味道、那个半吊子的吻……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境戛然而止。
***
“你怎么能这么做？！”
小辣椒在实验室里找到了Tony。她看到Tony一个人坐在角落，一动不动，把脸埋在双手里。
“拜托，Tony，那孩子可是刚刚救了你的命啊！你其实根本是在生自己的气，却把气撒在他身上！这么做就像是Peter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把他撵走一样，我们解聘员工时都不会这么粗暴！——”
“Pepper。”
低沉的呼唤让她不禁停住。钢铁侠终于把脸抬起来，眼睛里却透着挫败和绝望。
“我曾自以为有能力照管好这一切，以为自己能扮演好一个负责任的大人……但现在我彻底明白了。Pepper，我给不了你的，我也给不了他。”Tony痛苦地摇着头。“我不会再把任何人放在身边了。再也不会了。”
Pepper望着自己曾经的恋人。这个男人是如此脆弱、伤痕斑驳，与刚才在众人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了解他，明白这也是他的一部分，就像之前签署协议一样，这种退却也是受到打击之后的一种应激反应。
“我知道你是出于自责……你总是这样，明明是为别人好，但看起来就像是把人往外推。”她哀伤地一笑。“但有一点你弄错了。那孩子并不需要你给他什么——他才是给予者。你需要一个能和你并肩、陪你乱来的人。Tony……你得把他找回来。”
TBC
我不该在复联3高清出来的日子里开虐orz不过会有转机的！做人要善良！
Helen Cho就是复联2里的那个女医生。
这两天看复联3关于铁罐失去小虫的花絮和细节评论又吃了一堆刀子……真实感受到了小蜘蛛对于铁人有多重大的意义T^T不行不行我要快点发糖才对！
平时没注意lft不知不觉5000粉了！不过我墙头多，漫威这边吃的也比较杂，希望不会雷到太多人……感谢所有点赞和留言的小天使=3=
